兄弟反目哥哥降了对手,弟弟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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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项人装束/来自网络)

年(北宋太宗太平兴国七年、辽圣宗乾亨四年),党项人首领李继捧前往宋廷归附,北宋在与辽朝的对峙中仿佛增添了新的力量。

而辽朝正好经历了皇帝更迭——年,挽大辽于危亡的辽景宗去世,其子耶律隆绪(年—年)即位,是为辽圣宗。

圣宗是辽朝第六位皇帝(前五位分别是太祖耶律阿保机、太宗耶律德光、辽世宗耶律阮、辽穆宗耶律璟、辽景宗耶律贤),在位凡49年,是辽朝历史上在位时间最久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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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即位时年仅11岁,逐步使辽朝走向极盛。

圣宗与其母后、中国历史上著名的“萧太后”萧绰一起,共同缔造了辽朝的盛世时期。

刚即位时,萧太后临朝执政,辽廷开始整肃朝纲、严明法纪,将原来法律重罚汉人而袒护契丹人的法条,全部改为同民同罪,得到了治下广大汉人的衷心拥戴;厉行严格的官员任用纪律,对各级官员滥用职权现象予以坚决查处,欺民严重的官员一经发现就地正法;改革科举制度,鼓励契丹人学习汉文化,全面采用中原官制。

辽圣宗从小就受到了良好的汉文化教育,并且造诣极深:他极为推崇《贞观政要》,要求大臣普遍学习,认为唐太宗是“五百年来中国之英主”;他喜欢中国传统的诗歌,尤其酷爱唐朝大诗人白居易的作品,亲自主持将《白居易讽谏集》翻译成契丹文;他崇尚汉人传统的道教,也信仰佛教,鼓励百姓通过信仰来提升个人境界与修为。

(西夏骑兵/来自网络)

幸运的因素总是相互碰撞的,年幼的圣宗不仅有一位具备雄才大略的母亲,而且有一批父皇留下的股肱之臣——

韩德让(年—年,河北唐山市玉田县人。唐末,其祖父韩知古被掠至契丹为奴,后官至辽朝中书令)长期服侍于辽景宗左右,深得信任,在辽南京保卫战“高粱河之战”中大败北征的宋军,一举成名,因功被提拔为辽兴军节度使,后兼管理汉人的南院枢密使。

景宗驾崩后,韩德让密切配合萧太后,使圣宗顺利登基;他还倡导南伐北宋,订立“澶渊之盟”,帮助两国实现了较长时间的持久和平。

有辽一代,韩德让是居位最高、时间最久、影响最大、受宠最深的官员。

韩德让及其韩氏家族,是辽朝著名的汉官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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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斜轸(?—年,字韩隐,契丹人,圣宗的从祖父,官至主管契丹、女真、室韦、鞑靼等民族事务的北院枢密使和南院大王),在景宗朝时就屡立战功,后在拥立圣宗即位事宜上,态度坚决、措施果断,从而深得信任。

在对北宋作战中,耶律斜轸指挥有方俘获宋将杨业。

耶律休哥(年—年,字逊宁,契丹人,圣宗从曾祖父,辽朝中期著名将领)戎马一生,经历了辽朝与北宋间历次重大交兵,在高粱河、瓦桥关、岐沟关、君子馆、徐河等重大战役中,身先士卒、出其不意,多次打败北宋军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文武双全的人物。

萧达凛(?—4年,字驼宁,契丹近亲族群库莫奚人)长期跟从耶律斜轸作战,屡立战功。在澶渊之战中,他被宋军暗箭射死,成为圣宗和萧太后决定与北宋议和的原因之一)等一批前朝旧臣,且兢兢业业,对圣宗极尽忠诚与辅佐。

圣宗和萧太后非常注重农桑,将其视作国之根本,他下诏施行新的农业赋税制度,一方面减轻了农奴、雇农和自耕农的负担,另一方面则通过税收调节,促使被契丹和汉人权贵奴役的大量农业奴隶身心都获得了解放,这样,整个社会的生产力大大提高,国力显著增强,呈现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圣宗即位时,辽朝面临的战略形势原本是堪忧的,一来北宋已经统一了中原大部,国家整体实力远远在辽朝之上;二来向为辽朝屏藩和辽、宋缓冲地带的北汉国被灭,使得辽朝失去了战略纵深;三来北宋方面有着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坚定信念,双方战事不断,北宋随时准备与辽朝争个高下。

(辽朝重装骑兵/来自网络)

同时,燕云十六州的居民主要是汉人,与辽廷始终有芥蒂。

党项首领李继捧主动投宋,但其弟弟继迁却执意自立,于是与北宋的矛盾激化。

其时,继迁面临的状况非常窘迫:就在他上书辽廷称臣之前,刚刚遭遇了一场惨败,在浊轮川(今陕西榆林市神木县北)一战中,党项主力被宋军大败,兵士战死。在溃逃中,这支部队有遭到了北宋另一支部队的伏击,几乎伤亡殆尽,李继迁也只是侥幸逃脱。

军事上连战连败,经济上更是被北宋“卡了脖子”。

党项人所在的定难军地区,主要靠畜牧业,农业生产比较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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畜牧业的特点是完全靠天吃饭,一旦遇上自然灾害,大批牛羊冻死,则没有任何资本可以与中原交换食物。

更为重要的是,党项人的食盐,当时主要来自北宋的解(音“hai”)盐(指解州出产的食盐,位于今山西运城市),而继迁抗宋自立后,北宋除了进行军事征伐,还下令关闭相关榷场,尤其严令向党项贩运食盐。

食盐是人类存活的必需品,因此从古至今,食盐一直是中央政府的专控和专卖商品。党项人一旦失去了正常的食盐来源,久而久之,民心浮动,军士战斗力下降,这让李继迁非常痛苦。

如何化解这场泰山压顶般的危机呢?

(参见拙作)

继迁想到了依附辽朝,他对部属说:“吾不能克复旧业,致兹丧败,兵力单弱,势不得安。北方耶律氏(指辽朝)方强,吾将假其援助,以为后图”(见《西夏书事》卷四)。

为此,继迁先后多次派出得力干将左都押牙张浦等人,携带大量“硬通货”前往辽廷,要求归附。

起初,辽圣宗和萧太后对此事颇不以为然。

(宋朝士兵装束/来自网络)

因为实事求是地讲,作为当时都活跃在中华大地上的族群,互相之间是非常“知根知底”的,党项人在唐朝就时叛时服,还先后附属于吐谷浑、吐蕃等;在五代期间,则随着中原王朝的更迭而“左右逢源”;契丹兴起后,党项与之不冷不热,倒是还配合北宋攻打过辽之藩属北汉国,并且经常袭扰辽朝边地。

加之辽廷上下很清楚此时的李继迁,已然被北宋打得无处可逃、无计可施,这种情况下要求归附,自然令人有看法。

但是辽西南路招讨使韩德威却认为:“河西(指党项),中国(中原)右臂,向年府州折氏与银、夏共抗刘汉(指北汉国),致(辽朝)大军援应无功。今李氏来归,国之利也,宜从其请”(见《辽史。圣宗本纪》),韩德威回顾了早年党项配合北宋灭北汉,造成辽军未能解救藩属的事实,同时也点出党项所处战略位置重要,建议同意其归附的申请。

恰好这时候,北宋太宗得知辽主年幼即位,朝政未稳,于是派军北上意欲收复燕云,也受此影响,年轻的圣宗听从了母后的意见,即采纳韩德威的建议,接受李继迁的归附,颁授李继迁为“定难军节度使,银、夏、绥、宥等州观察处置使,特进检校太师,都督夏州诸军事”

继迁认为这只是第一步,因为尽管有了名义上对党项人的统治地位,但北宋的进攻迫在眉睫,必须获得辽朝更加实际而深入的帮助。于是,他亲自出马,仅率五百轻骑,来到辽境,向辽廷求婚,表示愿意“永作蕃辅”(见《辽史》卷十一)。

辽廷经过商议,决定以宗室耶律襄之女为义成公主,“下嫁李继迁”,嫁妆是李继迁当时迫切需要的战马匹。

有了辽朝皇帝“驸马爷”这块金字招牌,继迁的“腰杆子”立刻硬了起来,“羌部慑服,输牲畜者日众”(见《西夏书事》卷四),党项人又纷纷聚拢过来,李继迁得以重振旗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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