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峁遗址是中国已发现的龙山晚期到夏早期时期规模最大的城址。位于陕西省榆林市神木县高家堡镇石峁村的秃尾河北侧山峁上,地处陕北黄土高原北部边缘。初步判断其文化命名为石峁类型,属新石器时代晚期至夏代早期遗存。石峁遗址是探寻中华文明起源的窗口,可能是夏早期中国北方的中心。据专家研究有可能是黄帝的都城昆仑城。让一些人非常感兴趣的是,曾经生活在石峁城中的人们的等级。考古勘探确认了石峁遗址由皇城台、内城、外城三座基本完整并相对独立的石构城址组成。皇城台区域,发现了多年前的大型建筑遗址,还发现了一条用石头砌出的通道,从皇城台底部直接通向顶部。有人将这叫“皇城大道”,是一条通向内外城的主干道,在通向皇城台顶部前有相对隐蔽的空间,可以增强皇城台防卫能力。内城墙体残长米,面积约万平方米;外城墙体残长2.84千米,面积约万平方米。为目前已知史前城址中最大的一个。一条路连起皇城台、内城、外城,这城台、内城、外城其实是3个不同等级,在皇城台附近居住的一定是石城的最高统治者,内城中的则是石城的精英阶层,外城中的一定是普通的百姓了。为了使石城永恒,永远地保持这种等级分明的社会制度,当时的人们想到了祭祀,祭祀遗迹位于石峁城址外城东南方向,距离外城城墙约米。有趣的是,祭坛也具层阶结构,共3层,似乎与皇城台、内城、外城有某种对应。与这种活动相关的是,在城墙修建时,人们同样举行了奠基活动或祭祀活动,而且是用活人祭祀。在年5月至11月的发掘中,考古工作者发现了集中埋置人头骨的遗迹两处,一共48个头骨。一处位于外瓮城南北向长墙的外侧;一处位于门道入口处,靠近北墩台。这两处人头骨摆放方式似有一定规律,但没有明显的挖坑放置迹象,摆放范围外瓮城外侧呈南北向椭圆形,门道入口处的遗迹略呈南北向长方形。经初步鉴定,这些头骨以年轻女性居多,年龄在20岁左右,部分头骨有明显的砍斫痕迹,个别枕骨和下颌部位有灼烧迹象。主持发掘的专家邵晶透露,这种头盖骨祭祀遗迹在中国新石器考古史上十分罕见,在陕北地区为首次发现,“可能与城墙修建时的奠基活动或祭祀活动有关”。这就是说,这些女性为了石城的永固,奉献了自己年轻的生命。砍斫的痕迹证明她们不愿意,但她们还是被祭祀了。石城在这里被“注入”了年轻的女性的生命,人们不惜以残酷的手段完成自己心中的那份虔诚。年,文物部门在石峁遗址附近发现了韩家圪旦遗址。韩家圪旦地点位于陕西神木石峁城址内城中部偏东的一处东西向“舌形”山峁,与皇城台隔沟相望,是一处重要的居址与墓葬交错分布区域。在这里,为贵族墓地殉葬的女性一般也只有20岁左右。“她们的双手被不明显的细绳反绑,一般侧卧面向墓主人,上肢弯曲,显示出一种卑躬屈膝的状态”。其后,考古专家们又在石峁遗址附近的府谷县田家寨镇寨山村,发现了一处大型远古石城遗址——府谷石城遗址。府谷石城遗址距石峁遗址只有50公里,与石峁遗址同属一个时期,在时空分布、文物类型等方面,都与石峁文化完全吻合,也是对整个石峁遗址和石峁文化的重要补充。但在时间上还要略早几百年,与石峁遗址可能存在隶属关系。石峁遗址如果是一座都城,那么,府谷石城遗址就是它下属的一座城池或城市。考古工作者在府谷石城遗址发现了20多座3种类型的墓葬,一种是社会的精英阶层的,还有一种是中等阶层的,另外就是普通百姓的。这3种墓葬也是有“等级”的区别的,精英阶层的有棺椁、有壁龛、有陶器与玉器的陪葬,还有活人的殉葬;中等阶层的有棺椁、有壁龛、有陶器与玉器的陪葬,但没有活人的殉葬;普通百姓的既无棺椁、壁龛、陶器与玉器的陪葬,更谈不上活人的殉葬了。在府谷石城遗址一处规格较高的墓葬中,考古专家们对墓主人与殉葬的女性均做了年龄的鉴定,墓主人的年龄40多岁,殉葬的女性30左右。同时,考古专家们通过对其他墓葬的考察和鉴定发现,墓主人的级别越高,殉葬的女性就会越年轻。这个现象非常有趣,它至少说明了这样一点,即视死如生的古人,在地下也祈望有女性相伴的美好,而且,让女性的年龄帮助他们完成了等级的区分。以我们今人的眼光来看,女性30岁左右是最成熟和美丽的年龄,但在年前的石峁人看来却并不是这样的,他们认为女性最成熟和美丽的年龄应该在20岁左右。尽管如花似玉的那些女性有着太多的不愿意,但最终还是成为了男人的附属品,这分明是一种痛苦挣扎的过程——比如,为40多岁墓主人殉葬的30左右女性,她的下颌骨就“跌落”在了腹部,属于胳膊的肱骨与桡骨都有着刀砍的痕迹,她的双手也是被反绑起来的。主持发掘的专家邵晶说,府谷石城遗址墓葬的规模、墓葬有无随葬品,墓葬里的殉人等等这些现象是非常明确的一次对石峁文化等级制度的一次阐释,填补了石峁遗址的一个非常重要的缺憾。但这背后却是年前,那些年轻的女人们的生命和眼泪,而以女人的年龄来区分逝者身份的做法,也可算作中国古人殉葬的奇葩了——她们为了所谓的永恒,不但把自己献给了城,还献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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